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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||《破處》觀後想像文 + 一些可聽可不聽的話

Writer's picture: Weining WangWeining Wang

飄在煙裡霧裡的十二點二十二分

一氧化碳提醒我,直播開始了。

是他。

瞥了一眼身後的濃煙,沈默,繼續看直播,「我們需要一輛車~」,我有車!...

鐵心遇到高溫,成了發光的紅橘色,有節奏地跳動著,上一次感受到這種溫度已經是...,忘了,好吧...

「你們在哪裡?」 這是 ... 汽車旅館嗎?很快,紅橘色的鐵心熔成流動的液態金屬,不確定這是不安還是興奮,任由我的身體決定他欲給我的身體感覺。走進摩鐵大門,隱隱約約聽得見曖昧的聲音,腳掌變得敏感,踩的每一步,酥麻感的電流直通那裡。


摁下門鈴,一片寂靜,確認了房號,「5978」,對了!沒錯!對了!深吸一口摩鐵特有的氣味。

鼻腔內再次充滿了氣體,只是這次多了點那種...甜味,吐出。

門開了!

「嗨」是神器本人耶....。


緩步走進房內,身上飾品的撞擊聲用3.0的粗線描出我的腳步,為什麼沒有那種,那種...仙女的感覺?

房內的冷氣吹動了粉藍色的裙擺,這是我最喜歡的衣服,好強的冷氣,「你們冷氣都吹這麼冷唷?」我問神器,卻沒注意到他潸然淚下,現在18歲的小孩神經都那麼脆弱嗎?我只是想問能不能調高冷氣溫度而已......。

當我走到空調遙控所在的那面牆,好像踢到了什麼,「這是誰?怎麼不會動,喝醉喔?」現在回想起來我也是夠白目的,像風一樣的男子說「這是一具屍體,我們想測試你的反應」,少男特殊的幽默感,正中我下懷!心中那把打火機—嚓—,點燃了,烈烈火苗正燃著,準備再次熔化那鐵心。


在搬屍體的時候,乾脆不戴頭套,方便多了,反正之後逮捕到的也只會是一具中空、被風乾的空殼。我應該不會雖到,死了還要坐牢吧。


人類在絕望得時候,偏激的行為與想法總是會被激發,但什麼是偏激啊,我覺得死亡還不是最偏激的,因為現在不死,之後死掉的機率也是百分之百,偏激嗎?好不偏激喔。陳祖烈說萬德蓮是來幫神器破處的,吸了毒死的,如果我可以代替他死就好了。


她,西施,就像一個棄置於路邊可愛笑臉的餅乾殼,就算被使用完畢了,也還是笑著,就算被隨便遺棄了,也還是不會鬆掉臉上的肌肉,繼續笑著,但她知道,自己已經空了。

對她來說直播間是一個置物空間,是她情感的寄物櫃,二十幾年堆積的,大概有數十條馬卡龍色絲襪,幾十件螢光色內褲跟好幾套糖果色系衣著。直到像風一樣的男子吹向她,是溫溫黏黏,下過雨,往沙灘上吹來的那種觸感,由不得身體動彈...她將置物櫃密碼告訴了風,「零伍貳貳」......。風好像意識到了什麼,但是,看不清他的表情,因為他是風,摸不到,更抓不住...。知道了密碼的風,似乎沒有意識到她的需求其實想要風拿走那些雜物,那麼多的情緒湧上,卻也顧不了那麼多,「我後面還有事,要先走」,便主動要求風把東西全都拿出來,全都拿出來...... 她說這樣就可以滿足的先走了。


完事後,「謝謝」她說


在大宅裡,男孩撐起帳篷,不願睡在高級訂製的大床上,寧願在介於有跟沒有之間的床墊上進入夢鄉。


「各位早安,我是像風一樣的男子,今天我是要來跟大家分享昨天晚上我做的夢,我夢到我是個王子,但叛逆的要命欸,大家說好不好笑啊~...誒誒誒神器你過來...」。


很多人說,外表有多招搖、奔放,內心就有多空虛。我是個直播主、網紅,專門分享我捏造出來的熱血生活給大家。現在主流的說法是這樣的,社群網路使得個人資訊展示在大眾的眼皮底下,好像大家都間接認識了彼此,就連內心身處的想法都曝曬在沒有遮蔽物的烈日之下。是嗎?我想,那些東西發展得多好,科技多發達,人類的真心就能夠被藏得多深,大家甚至會懷疑你是否正在裝作另一個人, 多麽荒唐,當你不小心做自己的時候、當你不小心把隱藏的穢物灑落出來然後匆忙收拾的時候。因此我也常常問自己為什麼要開直播,當時我只不過想要看妹子而已,搞成這樣複雜,只不過比起那個家好太多了,那棟建築物,那顆水泥,怎麼形容都好,總之在那裡沒有我的棲身之處,我真正的家,是這個直播間,窄,甚至沒有形狀,但至少可以從這裡獲得短暫的滿足。市中心這偌大的房子多囂張啊,佔據了寸土寸金的台北,也不會感到抱歉,為什麼我每天晚上都得背負那份罪惡感,至於那個女人莫名奇妙的態度,跟這個房子一樣囂張。


很多人說夢是現實的投射,是啊,昨晚出現在我夢裡的王子,跟我有著相似的遭遇,我們在夢裡互相安慰著彼此,交換心臟。


我看不慣懦弱的神器,我不知道為何他就連一點點的白色砂糖也害怕,那天帶他破處,完全出自哥們之間的相挺,而他居然連這個也不領情,什麼都畏畏縮縮的,現在還搞死了一個人。但是人都會死,我將來有一天也會死,不懂為什麼不敢看屍體...。算了,這世界也就他離我最近了,之後再找他算帳。


如果我可以是一條魚,我不再隱藏自己,自由的游來游去,下一秒就忘記,在那深海裡。



我叫神器,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,我想破處登大郎。


跟蕉蕉吵架之後,一直忍著不再去煩他,這兩週過得也平平淡淡,其他的就和以往一樣,偶爾的夜自己來一發,直到陳祖烈揪我去破處,打破了我平淡的生活。


後面發生了些什麼,我想西施跟沈祖烈都交代得差不多了,但他們沒有提到那晚在寺廟裡面發生了些什麼。反正一開始就很不甘願做後座,aka萬得連旁邊,夜間還得有人要顧車,為什麼是我,所以我提議剪刀石頭布,輸的人去顧,陳祖烈明明輸了還耍賴,哪有這樣的,太不夠意思了吧,然後西施說要去洗澡,沒想到是去跟陳祖烈打火包。更扯的,一早車子沒電,只好拖著萬德蓮到那個沒有人的海邊。在路上,我跟陳祖烈攤牌,說我什麼都看見了,「哪有人在屍體旁邊做愛的啊?!」我大喊,他不以為意的表情更激怒我了,「那種胖妹你也可以啊?」,這句話我不該說,還沒反應過來陳祖烈就在我臉上灌了一拳,扭打在草地裡,我還以為我們是春天出了洞穴的蛇。這個時候西施突然出現了,「你他媽懂什麼啊?屁孩!」她說,我回嘴「我18了啦,成年了啦!」,當下真的超不爽的,我已經成年了還把我當小孩子,而且我也已經破處了啊。


現在,我在火車站,剛剛用公共電話自首,我好像現在才成年,才不是屁孩。


回想跟陳祖烈在陽台頂上當屁孩的日子,好爽,好廢,原來成年的感覺是這樣的啊,寒毛斜豎,身上什麼都沒有,卻感覺像是背負了一切。


這篇是我在看完破處之後寫的「觀後想像」散文,算是一種心得,但更多的是觀察自己從這部電影擷取到了些什麼,把他再敘述化。成年的那個檻對我來說還不遙遠,我甚至還有20歲這第二個成年要過,也許這是一種「當事人」的自白吧。


回想即將滿18歲那陣子,嚷嚷著要喝啤酒,好像喝了酒就是個大人,但實際上大人的定義遠比喝開了之後吐出來的食物還要複雜....。有些人還沒有成年,就得背負與一個正式的大人相同程度的責任,有些人明明已經成年好久了,卻不知道負責任是個什麼樣的概念,更有些人,不論是內心還是實際年齡都是一個大人,卻在某方面表現得像個無知的孩子。或者我們可以這樣認為:談論成年不如討論個人從生活中萃取了多少經驗,然後多少程度的去應用這些經驗,因為在這世界上活得越久,理論上去體驗人生的時間就越長。


至於那些所謂成年以後可以做的事跟一定要做的事,不過只是些虛幻的Hashtag,實際的成長是循序漸進的,求不得他快,想要加速,我們能做到的似乎只有「催化」這個動作可以執行,那絕對會花上一段時間跟經過某些事。這篇文章我拖拉了兩個月,因為當我在描述「成年」時,意識到自己無法從我自身汲取任何跟成長有關的經驗,文章寫著寫著感覺自己就是文下那個不成熟的屁孩。


這六個月裡,經過好多事,踩踏好多地方,見了好多人,因為浪人祭徹底愛上音樂,近而開啟了一段不是關係的關係,接著開始尋找自我,探索我本人喜歡的事,參加赤聲躁動的志工,甚至是體驗夜生活。這幾個事件、地點,乘載著巨大的成長能量,濃縮成一塊深色的膠囊,有點像神奇寶貝們在孕釀終極招式的那種感覺。現在這個狀態的我,好像就是當時我口中的成年,我為這樣的自己感到開心以及滿足,接下來的三年五年十年,數以千計的複雜事正等待著我,守護好每個階段的真心,我想要帶著他們,毫不畏懼地前往下一個目的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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